飞越疯人院
作者:伊万
毋庸讳言,既然敢开这个专题,我就敢坦然承认我是抑郁症患者,我是精神病患者。当然,我恢复得比较好,思想行为与常人无异,只是睡眠比较不好, 但也需要长期服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有识之士认识我们这帮弱势群体又或是千奇百怪的精神病患的人生百态。
——前言
“唐伊万,你出去给我好好做人啊,我告诉你”——语气不算狠,挥了挥手,那个人,远远喊过来,隔着一道望眼欲穿的脸孔识别仪开关门。我在紧闭的门缝中听着那声音,无奈,气愤…..百感交集。但我连吱都不敢吱一声,任由那声音在一门之隔的过道上震鼓着我的耳膜。
这是什么性质的话,这又是何方神圣的话?各位看官,你们想知道吗,到后面,你们自己去判断吧!
这让人惶恐而又胆战心惊的话,让我一直后怕到现在,深夜都未能睡着。我要在这暗夜起来,写这舔殇的文字,揭开那一幕幕猥琐、狂暴、变态、狰狞的渊薮。
是的,我住院了,因为连续一周的夜不能寐,我选择了自救,求助于精神专科医院帮我调整药物,调理睡眠,想请专家大夫帮我解燃眉之急,让我真真正正的睡上一个好觉,如果给我打上一针,倒头就睡,我也会对大夫感恩戴德的。
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而且错得体无完肤,伤筋动骨,魂魄出窍,日夜颠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今天,一共第八天,我才重新回到了家中温暖的床上,但在疯人院所发生的一切,所见所闻,让人对这个社会的精神医疗体制,有了一个切肤入骨和痛彻心扉的认识,就是:这是我第一次进去,我也深深认识到,也是我最后一次进去了——我发自肺腑的说一句,见鬼去吧!这比监狱还恐怖的牢笼,困得住我的肉体,你还能锁得住我的灵魂吗?
真的是所谓庭院深深,一入布安(医院名)深似海,撞破脑壳都出不来。出不来啊,还要装乖,稍有动静就要变衰,用粗言秽语骂你算是对得起你祖宗十八代,肮脏的问候更让你无奈,混帐的护工动不动五花大绑让你在床上绑上束缚带,让你死去活来。绑在床上口渴难耐,死活都不理睬,叫我们这些“马仔”去给他的喉咙滋润灌溉。束缚带把病人绑得出血,起脓。加上乱七八糟混乱的管理,牙刷由护工保管,总是丢了又丢,我用你的牙膏,你用我的牙刷,我偷你的纸巾,你偷我的内裤。我心中惶恐。你们这帮又嫖又赌的病人在传染着艾滋病、性病、肝炎…..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样的风险。
护工彪悍的身材,工资三千五百块,三六九等的编制,还有编制外,人上人的专科护士轻松愉快,人下人的廉价护工,满肚子的晦气,让他们也很无奈。宣传标语“保持心态,工作愉快”,都是他们安抚人心的扯淡,护工感到很无奈。变态的布安医院充满了“慈悲”的爱。尤其是一个狗一样的饭堂护工,每天鬼哭狼嚎的吼叫着,他真的很“可爱”,外强中干的他,虽然我的眼神因为睡觉不好、没戴眼镜不够犀利,我说你态度这么差,让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怕他,更知道我的厉害。
善良的护工也有,我们也要区别对待。
有叫病友们“兄弟”的幽默大叔,我就很乐意帮他打扫卫生,他也对我很关怀,很爽快;有个戴眼镜的叫大东的河南小伙长得特别帅,神情语气也忒和蔼,我说我用Iphone4S买个土豪金的外壳实现了屌丝的逆袭,让他和另外一个善良的护士大哥笑得开怀。还有几个也是和颜悦色的,我就说:帅哥,你真的很帅,你拥有一个beautiful mind!